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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功能音乐教育

2018-02-11

走向功能音乐教育

(美)保罗·哈克(Paul Haack )

实用主义哲学,曾经是美国音乐教育在两个世纪发展过程中的基本理念。18世纪歌咏学校的教学,不是"为音乐而音乐"的,而旨在加强教会的仪式。19世纪初,音乐教育进入公立学校课程,当时,洛威尔·梅森为波士顿学校委员会对音乐教育进行论证,其基础完全立于音乐对智力、身体和道德的发展所起的作用,这是当时的标准。20世纪上半叶,实用主义哲学是儿童中心教育的思想基础,同时也成为巩固和捍卫学校音乐地位的最基本的原则--音乐教育的价值在于公民教育、责任感教育、合作教育、健康教育和道德教育。这样,我们的主张并不是"为音乐而音乐",而是"音乐为每个孩子",音乐为了儿童。

然而,这种信仰到后来发生了巨变。二战后社会和经济的迅速发展为这种变化提供了火药,苏联人造卫星上天成为燃点,把我们炸入一个新的教育时代--一个课程本体价值至上的教育时代。特别是在中等教育阶段,我们远离了儿童的发展,关注焦点全然放到学科内容,知识价值至高无上,因为美国试图要"赶上"苏联,还有西德和日本。音乐教育,如同其他课程领域,迅速把音乐教育的论证转向其独特的价值,转而强调音乐中要素的、形式的、审美关系的感知和知识,以及对音乐学科的实在的体验。随着音乐教育者全国大会(Music Educators National Conference, MENC)的重要文件,诸如《音乐为学术天才学生》(Music for the Academic Talented Student,1960 ),《作为一门学术性学科的音乐》(Music as an Academic Discipline,该会1962年大会的主题),《普通教育中的音乐》(Music in General Education,1965)的出版,有关音乐的实用价值的主张,被淹没在审美教育的巨浪之中。

看重儿童健康发展和社会意义的音乐价值原理和观念基石,成为历史。在这段时期里,没有人声称,女孩子参加乐队是为了学习合作,获得优雅的风度;"男孩子吹(blow)号,就不会去砸(blow)保险柜"。音乐和音乐活动本身,与行为好坏的调教之间的联系,似乎找不到什么论据,这是当时大家的共识。人们也感觉到,有关音乐的那些实用价值的公开主张市场越来越小,可信度越来越低。音乐教育开始进入一个审美教育哲学的时代。

这样的气氛维持了四分之一世纪之久。此间,美国音乐课程的政策和口号,无论是隐性的还是间或显性的,差不多都是基于"音乐教育必须是审美教育"。伦哈德(Leonhard)和豪斯(House)于1959年出版的《音乐教育的理论基础和原理》(Foundations and Principles of Music Education)所强调的观点,又在"当代音乐计划"(CMP)的出版物以及相关的音乐课程开发项目中得以放大。这些观点,最终集中体现在雷默(Reimer)的《音乐教育哲学》(A Philosophy of Music Education, 1970)和音乐教育者全国大会的《走向审美教育》(Toward an Aesthetic Education, 1971)。在该会1970年芝加哥大会上,有10个分会场是围绕"音乐教育作为审美教育"(Music Education as Aesthetic Education)这个主题而展开的。

不过,尽管音乐教育作为审美教育的理论和实践得以发展,呼声也很高,在诸多重大社会需求的呼唤下,如对少数民族的关注,多元文化教育,残疾和处境不利儿童问题,环境问题,性及性病的传播问题,灾难性的越战,新的经济形势等等,音乐教育的实用价值又出现复兴的迹象。教育的目标,又一次在学术和经济健康与美国社会和美国儿童情感健康之间,面临犹豫不定的抉择。面临这一现实,1983年3月刊的《音乐教育者杂志》(Music Educators Journal)以“实用还是审美”(Utilitarian vs. Aesthetic)为题,作了专题讨论。

所有这些,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提实用还是审美?音乐教育的政策和口号的立足点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两者之间犹豫不定?难道我们不能就音乐教育可以提供的所有重要的审美价值和所有的实用价值形成共识?在音乐教育尚未取得十分稳固的学校教育地位的现实条件下,在我们为音乐取得核心课程地位进行长期艰苦奋斗的过程中,我们为什么不能把音乐教育在满足儿童和整个社会的需求所具备的所有合理的潜在好处充分地公示出来?在这里,我提出一种"社会的/功能的音乐教育",或简称作"功能音乐教育",它可能有助于我们认识审美观与实用观之间的关系(不是截然的对立),可能有助于我们及时地为当代社会的音乐教育树立起一种更为宽广、更为全面的观点。

本文将对功能音乐教育的概念,从三个主要方面予以论述。

第一,我们需要把审美的和实用的理念融合起来,以便强化音乐是学校基础学科的论证,并认识到音乐的功能素养是当代社会的必需。

第二,我们需要进一步发展和认识到审美教育的潜能,尤其是对它的感情运用价值和当代需求方面的认识。

第三,我们需要严肃对待和认真思考与音乐相关的严重社会问题,音乐的使用和滥用,并寻求与教育、生活和当代社会相一致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为了形成这种更加宽泛的、在学科的基础性方面更为巩固和共识性更强的音乐教育理念,让我们首先尝试把审美的和实用的功能给予融合,而不是像一些人那样把二者截然对立起来。这里,让我重温在《音乐教育者杂志》1983年3月"实用还是审美"主题专刊发行后,我为该刊物"给编者的信"专栏撰写的一封信。我认为,那本专刊的确提出了最为重要的一个主题,不过,当时响应的人太少。下述是该信里的精选。

信的标题是:"把音乐放到人类语境之中"(Put Music in Human Context)。

令人感到讽刺的是,一方面,音乐教育并没有被作为一种基础的教育而受到广泛的认可,而另一方面,音乐本身却证明了它自己是人类的一种基本的活动,它是那样的有用,用途是那样的广泛。我们把音乐用作审美、移情、激发活力、锻炼、交流、认知、沉思、医疗、休闲、娱乐、改造环境或谋生的职业。音乐的价值在于它与人类之间的语境关系,在于它对人类需求和雄心的满足。尽管如此,作为审美教育的音乐教育总是倾向于孤立主义的"为艺术而艺术",这样就大大限制了音乐所能起到的功能,不能使音乐教育在广泛、多样、基本的功能方面表现出应有的作为。

一些音乐教育者反对认可和强调音乐的功能性。例如,某些人看到其他学科的教学掺入了音乐的成分,就觉得不舒服。然而,一个仅仅为自身而存在、仅仅为自身而有用的学科,例如所谓"为艺术而艺术"的审美教育,无论从可能性还是从逻辑上讲,是不可能被视为学校的基础学科的。要大家把一门学科当作基础的学科给予认可,就必须证明这门学科本身、及其与其他方面之间,都是有用的,它必须在人类的需求和发展方面,起到交流、学习和理解的重要作用。正因为如此,语文和数学被视为学校的基础学科。同理,如果音乐的所有功能得到认可和理解,它才能被视为学校的基础学科。

让我们再来看一个个案。布莱森(Elynor Bryson)在一项研究中,征求300多位普通课堂教师有关音乐方面的在职培训需求。被调查的教师的首选回答,是音乐与其他学科的关联,接下来的是用音乐发展学生的各种学习技能。如果音乐的这类平凡作用对我们音乐教师来说是不恰当的,或者是对音乐教师的冒犯,我们的语文和数学教师同样可以说,那好,音乐教学里也别使用字词和数字!

实际上,如果我们能够摆脱孤立主义的倾向,音乐教学和音乐的使用只会更加有效,从而使音乐在更为广泛的天地里满足人类的重要需求,有助于学生发展态度、理解和广义的应用技能,也就是音乐中的功能素养。

我坚信,在今天这种声音饱和世界中的音乐使用方式的特定条件下,年轻一代是真的需要音乐中的"功能素养"。我把这种素养界定为,理解现实社会中音乐怎样影响他们的行为,音乐的作用如何。也就是说,对音乐的功能的理解。

现在探讨第二个问题。我认为,实事求是讲,我们必须深思审美教育中许多尚未认识到的潜在因素。我主张,深化这方面问题的认识的方向,在于感情的意识和感情的认识。按照一般流行的看法,审美教育的核心,集中在对音乐客体属性的感知及其发展,期望学生对音乐的表现性质有更多的意识和更强的体验敏感。

关于感知技能的发展,以及对音乐客体的分析,我们在本文第一部分已经展开了充分的论述。然而,这些并不能保证对音乐作品表现性质的体验。尽管在我们的课程指导书和教材中,体验目标的表述的确写在那里,但是它们在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那里却没有得到相应的支持。

这里的一个主要原因,可能出于这样一条戒律,我们不能告诉学生应该感受到什么。这条戒律的意思,往往被理解成"别谈感情(感受),重要的是关注音乐的客体。"由此产生的观念是,我们应该尽可能地避免感情(感受)和主观反应的事情。重要的是帮助学生感知外部的(out there)音乐中实在的东西,而切忌帮助他们认识内部的(in here)音乐中有些什么,或说在他们自己对音乐的个人体验中有些什么。这样,我们可能恰好丧失了最重要的东西,青少年儿童的个人感情的内在意识和理解力是需要帮助的。实际上,帮助他们通过音乐听赏和表演来更深地理解感情的性质,帮助他们对自己独特的(事实上并不见得绝对独特)音乐反应产生更强的意识,并不会侵犯他们的感情自由。

在现代教育中,批判思维能力是一项优先教育目标。这正是我们的讨论要点:关于感情的批判思维。功能音乐教育要讨论的这些方面,与音乐教育的"因果关系"和"音乐对行为的效应"问题有着直接的关联。

其他国家的音乐教育者和研究者就拓宽审美教育的问题,也有着相近的看法。挪威的索尔布(Einar Solbu)和约翰森(Harald Jorgensen)曾提出,他们国家音乐课程的目标和内容之间存在巨大的鸿沟。音乐教育目标在文字中趋向于把音乐作为体验,而事实上的教学内容却倾向于表演技能和关于音乐的信息,并不是人与音乐之间交往的效应。

如果我们有意帮助学生通过音乐发展感情的反应力和情感的意识,有三件事情是需要做的。我们和学生需要掌握一些词汇,使我们能够对丰富的感情给予讨论和描述。我们需要解决音乐联想的各种表现问题,还有期待和反应倾向,也就是伦纳德·迈耶曾经讨论过的那些概念。我们还需要帮助学生结合历史、地域,在社会-文化的语境前提下,理解、珍视和评价音乐及其特定的使用功能。

我们最需要的,是学会提出问题,促使学生就形形色色的音乐类型、风格和音乐的微妙差别里,在他们自己的反应中获得某种因果式的领悟。有时,我们可以要求他们思考并反思:听了这段音乐,你有什么感受?还有谁也有这样的感受?在表演课程中,我们需要问学生:这里的重音到什么程度比较合适?我们在这里打算表现些什么?这样快够吗?这里的渐强应该有多少?让我们试几种不同的方法,按你们的主意来办,等等。当我们使学生更加主动地参与决策过程,在比较和对照的尝试中,运用了因果分析的方法,学生就会听得更加仔细,表演得更加富于表现力。这是围绕感情的教学的核心所在,而不是简单地告诉他们应该具体感受些什么。

在著名音乐人类学家梅里亚姆看来,我们所考虑的审美功能仅仅是他提出的音乐的10种功能之一,但是无论审美功能如何重要,具备怎样的基础性质,我们应该同时记住音乐的其他功能也是这样重要的,也具备着同等的基础性质,当我们在涉及审美的价值以及实现这种价值的必要性的时候,我们绝不能孤立地考虑审美自身。另外,我们说审美具有价值,还因为它能够强化音乐对所有其他(显然并不是十分具体的)功能所起到的效应。例如,我们在选择一个婚礼或毕业典礼的仪式进行曲时,当然要考虑某些特定的功能特征,但是除了诸如恰当的速度和庄严的气氛等显在问题外,选曲的曲式、创造性和可听性等等质的因素,的确能够从积极的或消极的方面大大地影响乐曲的使用效果。我的意思是,审美的考虑虽然是根本的因素,但是仅仅有它还不够。其他的功能问题和联系必须纳入思考的视野:一首从审美角度看来十分漂亮的葬礼进行曲,用作婚礼进行曲效果就太差了。

古德曼(Ellen Goodman)在这个问题上也有过相似的见解:艺术博物馆馆长,艺术家,艺术教育家,只要他们把精英主义作为自己的主导思想,往往会限于客观取向的审美理论圈子里进行思维,他们的生活实际上是与真实世界相隔绝的。所以,我们再一次强调,所谓审美是核心或说根本,指的应该是它的客观的方面和主观的也就是感情方面之间的联系和结合。把目光集中在艺术客体的失衡的客观主义观点的结果,只能是泯灭情感的教育。尤其是艺术,我们必须超越纯粹的客观化。就新世纪有效的个人发展和生活而言,具有批判性的情感或许比仅有批判思维更为重要。

在探讨第三个问题之前,我们可以对上述作如下小结:无论是实用的理念还是审美的理念,偏取一家之说都不能为全社会认可音乐教育提供强有力的论证。我的动议着眼于中庸的立场,强调音乐的整体价值,通过富于挑战性和激荡动机的音乐教育内容,为学生提供平衡和综合的思维经验和感情经验--满足年轻一代的个体需求和教育需求,并使之达到学校课程中其他任何一门学科都无法抵达的境界--而这个使命,唯独音乐方能承担。我们切忌盲从当今经济/职业取向的学校课程。教育赋予学生的,应该远远超越经济社会的小小螺钉。音乐,以及广义的艺术,决不是仅仅是为学生谋生而教的,其意义在于学生的生活和生命。

关于第三点,我们需要把前述两点联系起来,结合当代社会的语境,来论证以功能素养为宗旨的音乐教育的必要性,这种功能音乐教育不仅仅是学生的生活调味品和添加剂,而是促使每一个学生学会怎样明智地使用和选择音乐。值得注意的是,尽管"音乐教育作为审美教育"(Music Education as Aesthetic Education)的口号由来已久,而实际上在我们的主要宣传对象纳税人和家长那里,审美的内涵至今仍然是误解和神秘。我们最近几年实施的一项词语矩阵研究表明,"Aesthetic"(审美的)这个词在调查对象的反应中,大多与诸如"nicety"(精巧)、"frill"(点缀)等词语相联系,而不是与"vital"、"necessary"(重大、必需)关联的。

我想把功能素养或说社会/功能素养的概念作进一步的阐释。它的内涵包括,学生在态度、价值和行为方面,对音乐的各种(有时是及其微妙的)影响所获得的领悟;学生在他们的文化、亚文化和个人生活中,对音乐的多样功能的知识和体验的习得;发展学生必要的能力,明智地运用到多种类型和风格的音乐的辨别和抉择。这种明智的运用,其涵义不仅在于音乐的审美和非词语的交流,其功能还在于强化词语交流,对社会机构和仪式权威性的辅助,对环境的改造,促进和巩固社会统一,缓冲紧张心理,矫正病态情绪和心境,等等。在今天美国声音饱和的文化条件下,就这个自由和民主的资本主义社会生活的性质而言,毫无疑问,我们必须为儿童提供必要的工具,使他们能够明智地选择和使用音乐,策划他们自己的声音世界,满足他们自己的需求,而不是盲目地追随媒体强大的商业意图的宣传。

事实上,我们面临的令人困惑的麻烦是,音乐是一种极为强大而在道德方面却处于游移状态的力量。它的所有功能都可以用作积极的或消极的目的。无论是对个人还是对社会,音乐能够实现许多伟大和崇高的事业,但是它同样也能用作非人的消极作用。

比方说,我还记得有一家庞大的化工企业曾经打出的标语:“Better living through chemistry”(化学让我们过得更好)。近几十年来,的确有无数化学的创造物问世。其中,有些大大改善了人们的生活,而有些绝对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其后果使无数人成为毒品的奴隶,使大片环境惨遭污染。这个比方对音乐也适用。化学和音乐是我们的生理/心理存在的核心,它们可以改善也可以污染环境,可以影响思维、情绪和行为,可以振奋或压抑人的身心。

所有这些,与一般人心目中有关音乐的概念是冲突的。音乐在人们心目中具有一种"晕轮效应",人们宁可认为音乐永远是好的。所以,我们需要帮助学生理解,音乐的自然魅力可以在美丽的光环下,创造出积极的、中庸的或者是消极的社会效应。还有,在这种晕轮效应的渲染下,音乐往往给人们制造出一种可信的气氛,在这里,甚至暴力的信息和行动都显的不是那么严重、真实,危害性显得不是那么强烈。这种情况实际上在每一种文化中都存在,民族音乐学家和人类学家对这一点十分清楚。音乐教育就是应该让我们的孩子意识到这一点,在音乐与孩子们形影不离的现代社会,尤其必要。

美国医学学会的一个委员会曾在《美国医学学会杂志》(1989年9月22日)报道了他们的一项研究,标题是"青少年和它们的音乐"。他们的研究证据发现,沉浸于摇滚乐文化尤其是崇拜重金属风格的青少年,与学习成绩降低、婚前性行为、吸毒及其他恶性行为相联系。当然,该报道指出,这种联系并不意味着因果关系,该研究本身的设计也不在于证明因果关系。不过,卡内基青少年发展委员会的一项研究报告(Christensen and Roberts,1989)的确在音乐中的暴力与听众暴力倾向的增强之间,找到了因果关系,这种效应至少表现在短时间内。无论孰因孰果,有一点应该肯定,《美国医学学会杂志》描述的音乐行为与消极社会行为之间,是相互强化的。

强有力的音乐,加上歌词的作用,教唆着年轻听众尝试毒品、性活动、强暴、伤害他人或自己,这种影响的力量不可低估,需要仔细研究。Motely Crue的"Too Fast for Love"中所唱的"刺破她的脸,卸下她的腿,我行我素",粗暴地撞击着千家万户的安宁;Genocide的"Predator"(掠夺者)则狂呼:"撕开胸膛,切碎心脏,吞食阴道和乳房。"这些肮脏的东西,岂敢恭维。

美国医学学会研究称,美国中学的学生在7至12年级期间,平均每人听到10 500小时的摇滚乐,相当于平均每人每周30小时以上。这使我想起过去苹果电脑的一条广告:"什么电脑最强大?"回答是:"用得最多,就最强大。"相应的问题是,什么音乐在我们的社会里最强大?美国医学学会的研究报告的结论建议,在处理年轻人的情绪健康和身心问题时,医生应当留意他们的病人的音乐听赏习惯,作为诊断的一种线索。

不仅仅是医生,家长和社会各界人士逐渐意识到,音乐现已不仅仅用作娱乐和审美的目的,而是越来越深地影响着人的行为,其中有相当大的成分是出于商业的和政治的效益。他们关注的问题还有音乐对个人权利及听觉的侵害;歌曲中的歌词内容与吸毒、淫秽、偏见、性解放、强奸、谋杀和自杀行为的关系。我的一个学生的硕士学位研究选题,就是围绕音乐与自杀而展开的一项个案研究,题目是《音乐与一位少年的生命和死亡》。

我们所了解的音乐的力量,足以使包括音乐教育者在内的许多人吃惊。其实,在一般情况下,我们只是不愿意把音乐往那方面想罢了。我们都知道音乐与宗教祈祷相联系的宏伟场景,但是音乐也可以通过同样的力量渲染恶性的仪式,诱发年轻人的轻生举动,这种事情不时发生。我们都知道崇高的音乐能够激发爱国主义和美好的爱情,但是音乐的能量也能挑起年轻人对"警察"的仇恨和对妇女及儿童的暴行。这些现象在新闻报道、法院和议会那里已成为不争的现实,音乐教育对此能视而不见吗?

健康教育及其研究者不会回避诸如心理健康、少年自杀、性传染病等问题。同理,音乐教育无视这些问题也是毫无道理的。这些问题,是家长和学校委员会理解和关注的,是全社会急切希望并支持学校给予解决的。当我们提出了的确重要的问题时,我们的重要性自然会得到认可。

我相信,我们很快会认识到梅里亚姆有关音乐的结论的真谛:"在人类的文化活动中,或许没有任何事物像音乐这样具备如此全方位的弥散性,影响、塑造并且常常是控制着人类的行为。"千真万确,音乐在今天的美国生活中,正是一种无孔不入和诱导性极强的因素。在这个由身价千万的商业和技术专家操纵的日趋复杂、顽固和系统的声音环境中,期望年轻人自己与其打好交道,是不现实的。

基础教育的目标是发展学生的智慧,培养有识的公民,我们需要相应地帮助学生有意识地形成他们自己的音乐价值、动机和行为,使他们能够自觉地运用他们的辨别力和判断力,对音乐给予明智的选择。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商业利益至上。公众面临的音乐产品鱼龙混杂,审查制度又不可能与我们的理想同步,在这样的条件下,帮助年轻人获得有关音乐功能的素养,使他们能够明智地选择和使用音乐就显得极为关键。摇滚乐是不能满足人生所有的音乐需求的。

综上所述,功能音乐教育的要点,旨在培养学生具备有关音乐的功能的素养。我们的探讨,涉及了"审美还是实用"之间的融合,使我们对音乐教学和音乐教育理念的论证,基于音乐对人类的所有意义重大的价值。我们还强调,情感意识及感情性质的教育,是发掘审美功能的要点。最后,我们提出,必须帮助年轻人(实际上应该是所有人)理解音乐对人类行为的多种影响,以及音乐在社会中的多种功能,使他们能够使用音乐的高尚的功能,更有效地满足他们日常生活中的需求和挑战,使他们能够避免当今技术文化中音乐的消极社会效应。

总之,应当提醒我们自己的是,音乐不是音乐教育。音乐是人类生活的基础,这一点毫无疑问--我们知道,音乐在所有的已知社会中向来满足着基本的功能需求。问题,是出在音乐教育。普通学校教育的发展,是为适应社会各种利益和影响及其需求而发展的,我强烈地感受到,这正是当今社会中音乐所面临的情境。在现代社会里,音乐成为一种失控的事物,一项身价亿万的产业,一种强有力的社会实体。故尔,功能音乐教育的确是必需的。换句话说,只有当音乐教育显在地为人类提供了重要的服务,显在地满足了人类的重要需求,它才能被认可为教育的基础学科。我相信,随着功能音乐教育概念的深化发展,这种观点将成为大家的共识。

 

作者:保罗·哈克博士,美国明尼苏达大学音乐学院教授。
译者:刘沛(1952年5月-- ),清华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艺术教育中心教授(北京 100084)

本文英文标题
Toward A Functional Music Educ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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